【亚梅】黏人
送给污姐姐！
这是污姐新文的番外，可能会看不懂。
不适者不看
——
下班了，梅林被兰斯搭着肩膀去到他们常去的小酒店里小酌一杯。
店不大，他们到的时候几乎已经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了。好在两人并不介意，随意找了个偏僻的位置便坐了下来。深秋夜晚有好大风，梅林脱下身上的黑色风衣搭在椅背，露出里面深红色的毛衣，略高的领子紧紧勒住他的脖子，兰斯看着莫名的紧张。
“嚯，裹得这么厚。”
梅林笑了笑，恰巧两扎黑啤上来，他伸手包住杯子大灌一口，他脑袋向后仰着，整个人绷得像一张弓——那绝对是一张快要折断的弓，即使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下，兰斯也看得出梅林的苍白。
“暖和多了。”梅林呼出一口恶气，兰斯跟他就都笑了起来，虽然这并没什么好笑。
兰斯：“你手机响了。”他用手示意，于是他们都静了下来，源源不断的震动声从椅背上传来，梅林只翻出来看了一眼，接着就关机并倒扣在了桌上。
梅林被兰斯望着，同时他也望着兰斯，空气有瞬间的滞留，但很快梅林就笑了出来：“烦人的女朋友。”
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依旧苍白，唇角顺从地翘着，但这不妨碍他的真诚。他的卧蚕是那样深，以至于一笑起来，那双黑眼睛就是天底下最清澈的石子儿。
兰斯是个单纯的人，他闻言又笑了。眼角眉梢里流露出对一个人的缱绻爱意，梅林知道他在想他新交的女友，果然他接下来的话题都开始往自己身上引，梅林坐着静静的听。
“爱人嘛，就是麻烦黏人的东西。”
“看来梅林你的爱人也很黏人呢。”
咖啡色液体在杯口旋转两圈再归于平静，梅林看着杯子里自己扭曲变形的面孔，他是知道自己没露什么表情的，但也明白杯子里的他，才是自己真正的样子。
“是啊，比你的更黏糊。”
黏糊，黏糊得像一块被嚼过了，除了口水的腥味什么味道也没有的巨大口香糖，黏的他冷汗涔涔，叫苦不迭。
他们聊够了，从小酒馆出来。兰斯喝得太多，梅林叫来一辆出租车把他塞了进去，挥手告别的时候兰斯眯着眼靠在车窗上，那完全是一张孩子的脸，一个幼童快要熟睡的表情。
真他妈羡慕他。
梅林看着taxi扬长而去的车屁股，突然一脚踢飞了路边的一颗小石子儿，石子儿飞了起来，但没能飞的很高，只在空中翻滚几下就落回地面，滚动着发出的勒的勒的尖叫声。梅林站在原地气喘吁吁，刚刚那一下子仿佛耗了他多大的力气似的，竟令他的面庞抖动不已，像是有人在他脸上轻轻的做着推拿，他变得畸形了，扭曲了，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头又瘪下去，梅林恢复了平静。他的脸色还是那样惨白，眸色在夜里显得尤为深沉悠长，就像没有喝过酒，他还是那个知书达理，平静温和的梅林老师。
灰白色的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去，他又拦到了一辆计程车。
从出租车上下来，梅林显得头重脚轻。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，夜风刮着头皮一阵阵的发麻。他抬脚进了单元门，按亮电梯键，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他像个软脚虾一样站不住。梅林对着电梯里那个模糊的影子发呆，他看起来和那些被剥削过度的工人一样，憔悴，压抑，困倦。
电梯门开了，他住的地方是最高层，这一整层不知什么原因都只有他一户人家。也许是高处不胜寒，梅林一只脚刚踏出电梯就狠狠打了个哆嗦。他走路很静，呼吸声也近乎于没有，黑暗中他摸索着钥匙孔，那扇铁门重的要命，甫一拉开就吱吱呀呀乱叫。苍白的手轻轻带上了门，随着关门的声响，外头的声控灯将大理石地面照的一片雪白，里头却是将要凝固的黑暗。铁门将里外彻底隔绝成两个世界，只透过猫眼漏进来一丝光线，对面的半身窗没有拉上窗帘，清冷的月光给恶魔勾勒一层蓝边。
这是人间吗？梅林有些放空地想，他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，黑色的瞳仁里倒映出那个疯子气喘吁吁的身影，他冲过来抱住自己，冰凉的嘴唇精准地与他的相贴，梅林僵硬的站着，脚底像是被粘住了，他觉得彻头彻尾的寒冷，亚瑟却感到无比的温暖。
尽管他抱着梅林，像抱一块冰。他抱得僵硬，他快要不记得第一次抱他吻他是什么感觉了，但亚瑟不去想以前和未来，他只想此时此刻，他太想念这个人了，想念他们在一起的感觉，相贴时的温度。如果可以找回从前，他愿意什么都不要了。
梅林开始回吻他，亚瑟拥抱他的手臂顺畅了一些，他搂得很紧，这个吻这样热烈，他们从玄关一直吻到餐厅里，当梅林的身体靠在洗手池的地方，梅林咬破了亚瑟的嘴唇，终止了这个吻。
“不一样吧？”
亚瑟的金色头发在月光里变成一种灰败的颜色，此刻他显得无比愚蠢：“什么？”
“以前只有你吻我的份，不一样了吧。”他转身漱了漱口，无所谓的话语就用无所谓的表情说：“与其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，不如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。”
但他忽略了一点，亚瑟是个疯子，他早就在崩溃边缘了，现在梅林把那根危险的线剪断了。
首先是一个玻璃杯，接着是一个花瓶，一个柜子，一张椅子，一张桌子，地板被折磨得发出痛苦的呻吟。梅林捂着耳朵哆嗦个不停，他真怕亚瑟现在就冲过来把他掐死。他回想起刚刚那个吻，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，他真连想都不敢想，亚瑟还能算是人吗，他已经疯了，梅林看着他的眼睛就知道了。梅林已经被他毁灭过一次，那一次他几乎不能够站起来，但亚瑟是不如他想象中的大度。这样的日子没个尽头，天呐，他可真想死。
声音小下来，渐渐的又能听见夜里的宁静。厨房的灯亮了，梅林看着亚瑟，他身上那件背心像是修车工人的，虽然梅林知道亚瑟身上没有一件地摊货。他看见亚瑟眼睛里掀起风暴，还有仿佛站在湖中心孤立无援的自己。
亚瑟又抱着他了，真奇怪，这个人面对别人的时候总是左右逢源，独独对自己，他克制不住最恶劣的一面。
“老师，我们以前总这样抱着的，您记得吗？看电视的时候，写作业的时候……”
“两个大男人，抱来抱去你不嫌恶心吗？”这个称呼唤醒了梅林身体里的某些记忆，他无法回想，也不想回忆，亚瑟除了让恨意更深刻，痛苦更痛苦以外，没有别的用处。
“你离不开我。”亚瑟暧昧的笑了。
“哈，”梅林的声音尖利得像是刀尖在布料上滑动，“我爱你吗？我需要你什么呢？亚瑟？”
“你离不开我。”他重复一遍，“我说的不是这个。”亚瑟的手从后背开始滑落，直到托住他的臀部，他冰冷的指甲在牛仔裤粗糙的布料上划拉，“你总是需要的。”
梅林闭上了眼睛，他胃里翻江倒海得想吐，却忍不住回忆故事开始的那个春天。
END
我自己没看，我自己没看，我自己没看！！！！
开头写感觉还挺好的，越写越写不下去了，不敢看第二遍……
支撑我写完的动力是污姐姐……我很痛苦的时候一直说着安慰我的话，虽然我本身就是一个阴郁的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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